
木桩长椅
被城市磨钝棱角的三个绒布身躯
终于嵌进年轮凹陷的弧度里
像童年遗落的弹珠
滚回最初的凹巢
姐姐的胡萝卜
你怀中橙红火炬依然烫手吗?
那年我们偷啃菜园的战利品
如今沾着地铁安检机的铁腥味
在蕾丝袖口结成晶莹的盐粒
弟弟的背带扣
格子纹路里游着故乡溪鱼
工牌吊绳勒出的红痕
正被蒲公英绒毛轻轻覆盖
(你总说背带裤是移动的田埂,走到哪都能长出麦苗)
妹妹的花裙摆
碎花图案在出租屋衣柜发霉多年
此刻被老墙的光唤醒成蝴蝶
当杂志封面红酒滴落“RE LIVE”字样
三双树脂眼睛同时泛起
林间晨雾的湿润
地毯经纬
编织纹路突然开始流动
载着三只空行囊逆流而上
我们终于不用计算
下一站是第几号月光收费站
只把腮红酿成野莓酱
抹在记忆的松饼上










